【吳嘉麗 (考試委員/淡江大學化學系教授)】
我們這一班好像從大二還是大三開始就有班刊了,取名《文化》。我不記得從何時開始,因為我幾乎未曾參與寫稿與編輯。但是的確從每一期的班刊裡,更加認識一些很少來往的同學,但是也常常增加我的困惑:他們在說誰啊?當時班上有些同學自認為是「化外之民」,我不知道他們的意思是指轉系進來的同學呢?還是指對班上多數同學都不太瞭解的一群人?顯然我這位來自南部、住在女生宿舍的同學很符合「化外之民」的定義。當時我們三位(邱啟晶、金秦)住在宿舍的同學,還有曾經在嘉義女中讀過一年,後來轉學至台北的徐智民,時常在一起讀書做功課,大四時甚至一齊都進入了林隆清老師的實驗室做有機光化學的專題。
當年畢業二年內幾乎全班同學都順應潮流出國讀書,不記得曾幾何時,《文化》又復刊了,由不同地區的同學輪流負責,內容多屬邀稿、抒情小品、近況報導、偶也不免八卦。原則上一年一期,即使脫期,至少二、三年仍見出刊。畢業後深覺這四年的同學之誼彌足珍貴,因此我也很樂意不時投稿,報導近況。總之,畢業多年來由於有《文化》的聯繫,失聯的同學其實是少數。過去七、八年來進入網路世界,「伊媚兒」更拉近了大家的距離,隨時經由電子郵件交流訊息,紙本的《文化》好像終於走入了歷史?
除了《文化》之外,我們班也辦過好幾次的同學會。在美國小型地區性的不算,正式大型自畢業二十週年起每五年一次的已辦過數次,近年接近退休年齡,大家覺得五年太久了,要等那麼久嗎?上一次在美西 Lake Tahoe 的聚會是 2004 年,何不提早一點呢?終於決定今年春天來辦!過去幾次的大型同學會不是在美東就是在美西,我們幾位在台灣的同學總難得赴會,好不容易買好機票決心參加的一次又碰上了 911,打亂了大家原本的規劃,因此當我提議這次請大家返台聚會時,獲得了多數的支持。我是班上同學中最早返台服務的,當然義不容辭的擔負起這次主辦的任務,目前在台同學有六位,我們其中五位經常聯絡。
師生相見歡
根據班上同學自己整理的名冊包含僑生共有 42 位( 20 位女生),其中二位過世,四位失聯,經常以電子郵件聯絡的有 36 位(包含一位轉去化工系的同學),這次自美返台的同學則有九位。三月 26 日首日在母系盛情協助下,我們在新落成的化學館先辦了一場「相見歡」,計有 22 位同學及配偶參加,曾經教過我們的老師有七位出席—劉盛烈、陳發清、林隆清、許東明、羅銅壁、楊美惠、王瑜,以及四位目前任職化學系的學弟老師—彭旭明、牟中原、方俊民、林萬寅。雖然幾位高齡的老師或杵著柺杖、或坐著輪椅由家人攙扶而來,但是老師們都中氣十足、侃侃而談,相信老師們一定也很高興看到他們四十年前的的桃李,不知依稀還有幾分印象?同學們的近況自我介紹是早場的主題,好幾位同學目前的工作與化學漸行漸遠,然而不可否認,不管今天從事何者,當年都是在化學的基礎上站穩了才逐漸轉行的。
上午的聚會還播放了過去幾次同學會的活動照片,以及未克前來參加同學的家庭照。此外也要感謝牟中原主任對母系和新系館的簡短介紹,彭旭明教授於自助午餐後帶領大家參觀系館和校園,系學會的學弟們幫我們活動攝影燒成光碟,當晚即送我們每人一片。時間永遠不夠,四十年來要講的話一天當然講不完,好在我們還有三天的旅遊。
東海岸旅遊
參加旅遊的同學和配偶共有十八位。我們以火車啟程,抵達花蓮後再搭乘遊覽車繼續行程。太魯閣砂卡礑步道是我們的第一站,立即帶領我們進入了這個大理石國家公園雄偉壯觀的峭壁、峽谷與溪流,沿途風景美不勝收,二小時的健行,既達到了運動的目的,又可邊走邊聊,再加上天公作美,真是出師大捷。當晚我們住宿於天祥晶華酒店。
次日一大早的白楊步道健走是另一段安排的鍛鍊,壯麗的美景依舊,更刺激的是穿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漆漆山洞和水簾洞。導遊不是曾提醒我們要帶手電筒和雨衣嗎?結果多數人都忘了攜帶,反而留給我們一段深刻的回憶。中午在布洛灣觀賞簡介影片,並享用帶有原(住民)味的西式套餐。離開太魯閣前,大家不忘在「東西橫貫公路」的牌樓前留影,想當年畢業旅行時不也曾在此留影嗎?
宜蘭的傳統藝術中心是我們的第二大站,並在此留宿。古色古香的建築,幽雅寧靜的環境,晚餐後園內客人不多,好像只剩下我們這一群。蟲鳴蛙叫,明月當空,大家散步之餘,幾個人忍不住再坐在戶外回憶當年。當年男女同學上課時多半楚河漢界、左右分坐;實驗課則一人一組,學號相鄰的同學可能互為左右,交談機會也才較多。無怪我們都同意畢業後各奔前程,有些同學之間38年來偶而碰面或首次碰面所講的話,遠比大學四年的對話還要多;而且大家還發現怎麼以前認識的你好像個性不是這樣?是以前接觸太少呢?還是歲月真的改變了一個人的個性?有些當年同學之間的曖昧八卦直到四十年後才真相大白…
最後一天下午的行程參觀了黃金博物館和九份老街,七點整準時返回台大尊賢會館。令我們大家更為之歡呼的是,已轉為神職的林福來夫婦自福州飛回台北,特別趕來與我們相會,當然少不了又是一張大合照!四整天的同學會讓我們追回四十年的緣分,讓我們重新認識了老同學的各項潛能風趣,雖然同窗聽課做實驗的日子已逝,這一段追回的年少情誼卻肯定將陪伴我們一路走下去。